明轩丝语
寄于缘遇那时的你
散文  2015年11月13日  阅读:648

那对眼睛潜着一抹无法言说的凝重,我想,有着这样深邃眼睛的男孩,该有怎样绮丽的过去?又将与我对视中点亮怎样的火花?

院落南边那几颗似乎懒惰仍在沉睡的北京杨还没有抽芽,你徘徊中仰起已沉思许久的头颅,眼里竟然满含如黑夜般深邃的忧郁,那坚毅而棱角分明的嘴唇被洁白如银的牙齿咬得发青,眼光投向枯枝的锐利,似乎会让那经历过酷寒的北京杨在瞬间吐出绿色。虽然你的年龄正洒满阳光,洒满歌声;虽然你也许把未来编织得天衣无缝的美好;虽然你更会静静的仰望遥遥夜空的皓月神游遐思;但那份似乎已浸蚀许久的忧郁却永远在你偶然惊奇,或者难得的笑意里深深潜藏着——早早到来的冷峻和孤洁与你的年华极不相符,与你清纯俊秀的外表极不相符。你似乎在我遥远的梦中出现过,那种没有缘由的熟悉感毫无生涩的让我用心走进你——用心探知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这么与众不同,与众不同的清新而隐含童稚,与众不同的脱俗而深藏故事……

天空永远是那般广阔 ,永远是那样莫测,它在你孤独无助时给了你蔚蓝的幻想;在你痛苦心酸时给了你燃烧的太阳,即使是阴雨连绵的日子,天空也给了你苍茫无际相思和希望的种子,因为,你独自双手托腮蹲在无人的杨树下石头上,望着根本没有边际的夜空思索时,我知道眨眼的星星是多么享受你的青睐,多么不愿意孤清的惆怅。是的,你和星星成了相惜而默契的知心朋友。我躲在屋檐下竭力深呼吸,静静地与你保持同静同想。我猜想你经历了不为我知的许多艰涩,也猜想你在那些苦涩中学会了沉淀和站起——

也许是在回味不幸降临时手足无措地纠结;是在思念亲人永别的撕心难舍;是在梳理惶恐包裹后走出阴霾的方法……或者都不是,你在遐思草原上骑马奔驰无羁的豪迈;遐思无垠沙漠里聆听驼铃回荡的清脆;遐思莽莽林海中松涛轰鸣的震撼;遐思无际蓝色大海扬帆竞技的神勇——

怎能不幻想?处在梦想的年华——

……与她一起追赶永远也追赶不上的地平线,找到地平线那端太阳的宫殿——

那双忧郁的眼睛,默默地回答着我无声又无影的关切,整个画面凝固在这个不算漆黑的冷夜里。我忽然萌动想拥你入怀的渴望,用我宽厚的胸膛温暖你瘦削的身躯,再用心的共鸣牵引你返回阳光的快乐。但我却挪动不了脚步,我的心竟然在震颤中隐隐作痛,隐痛中无法确定我的行为会不会惊扰你纯净无暇的憧憬,会不会反倒令你慌乱而心生敌意。因此,我只好静定在那里,用心传递我来自心底的关爱和担忧——

——送上一千遍的唠叨和叮嘱,系上拉不断的目光和牵念,在北京杨树叶飘落的季节,我收藏了无尽的凄凉,迸发自内心的爱是沉重的山,是深沉的海。好像我要走进永恒的世界,你无声却哭红的双眼蕴涵两潭深深的痛苦和迷茫,默默地挥手中隐含着一起梦呓的思念和无邪的依恋,隐藏起幻想将来的沉思——慢慢把弱小的背影移出我苦涩而迷茫的视野……

潇洒又自由的年龄,是该对着世界狂喊,该对着宇宙唱出心声。然而,沉思却早早让你不那么轻松,春天应如那茂盛的北京杨,春天却给了你难言的苦涩。你藏着带泪的故事去走向那片未知沼泽地的人生途程,天空飘给大地无数的雪花,将一切装扮的那么美丽纯洁,你奢想送给你一支粗犷或幽幽的歌,送给你哪怕一丝如父病危痛苦叹息的安慰。但我只紧紧牵住了你冰凉的手,雪地上跌倒了,又搀扶着爬起来,身后留下两行歪歪扭扭的脚印……

在冬天离去的日子里,你轻轻的喊了一声“爸”,默默的把那一声庄严送进了我的心扉,似珍藏起一个亘古神圣而传奇的童话……

北京杨的叶子黄了又落了,可已不再有我们附拾黄页用于书签的身影,只有日记本里那片已枯的黄叶告诉我,你几近苦涩的沉沦里,我们一起做过梦,如今落寞的忧伤还属于我,回忆中才有你那天真的笑。那深深浅浅的脚印已从大山的小径上倔强的延伸,延伸到天南海北,延伸到书山艺海——

今夜明月伴着我,但我知道月辉的圣洁不仅属于囿于深山的我,更属于那个雪天连同我的心一并送走的你。我曾说,山外是广阔的世界,你背负的是大山沉重的希望,你不能囿于大山的现状,你必须走出山外,像我的同学一样,用你现在具备的坚毅和抉择强大自己,然后重回大山的怀抱,再献出你攫取知识的精魂!

是梦终会醒来,然而踏入坎坷的行旅会有无数的新梦,你会又将留下多少追梦的回声?来激起我欣慰而骄傲的笑语和快乐?